百达翡丽总裁菲利浦·斯顿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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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时间创造极品　 ——百达翡丽总裁菲利浦·斯顿专访 文/特约采访 许戈辉 百达翡丽有160年的历史，因为其做工精良，风格典雅，而被视为钟表国皇冠上的明珠。在瑞士日内瓦的一家钟表博物馆里，它丰富的收藏足以让你惊叹，原来简单的计时工具竟然可以被制作得如此富有创意和美轮美奂。在这里，博物馆的主人--百达翡丽总裁菲利浦·斯顿先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许戈辉：正式采访前可以看看您戴的表吗？ 　　菲利浦·斯顿：当然可以。这只表很不错，我戴它已有四年，是自动表。它有年历，也有24小时表盘，十分独特，而且它还是白金的。 　　许戈辉：你常常换自己戴的手表吗？ 　　菲利浦·斯顿：不是常换，我带过的表不多，五六只吧，不算太多。 　　许戈辉：您是说自从您戴手表开始？ 　　菲利浦·斯顿：不，自从我戴百达翡丽开始。在我的家庭里，当你长到20岁时，父亲就会给你一只百达翡丽表，于是我在20岁时得到第一只，而且戴了很长时间，大概有15年才开始换手表，当然换的也仍是百达翡丽。 　　许戈辉：你小时候就喜欢表吗？ 　　菲利浦·斯顿：是的，因为我来自一个制表业家庭，所以从小就常听到关于表的事情。家里有许多客人都是表商，所以自然就会在家里谈到表，我和钟表是密不可分的。 　　许戈辉：你会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淘气地把表拆开一探究竟吗？ 　　菲利浦·斯顿：身为表商，但我并不是钟表匠，所以老实说我不会那么做。但是我对关于表的故事很感兴趣。家里总在谈论。 　　许戈辉：这就是您选择学习企业行政管理的原因吗？您知道自己不能制造表，所以就去做管理者，去运作这个行业？ 　　菲利浦·斯顿：也许吧，因为我觉得企业行政管理也很重要，故在日内瓦大学就以它为主修科目。 　　许戈辉：当您进入这个领域时，您觉得比较熟悉吧？ 　　菲利浦·斯顿：那时候我们总共只有120个人，所以我一开始就到每个部门去工作，去了解这个行业，这是很好的培训。做起来也不太难，因为那时候员工不多。现在对新员工或者对我的儿子而言，就会时间很长，也不那么容易了。那时候比较容易做到，也容易认识所有人。同时，我也更多地了解了百达翡丽表业和斯顿家族，我父亲也教导我正确的方法和理念，我很感激父亲当时给我这样的机会。 　　许戈辉：我们在工厂看到了装配手表的过程，比如，第一年你要学会这个，第二年你要学会那个……在成为专家之前，必须经过相当严格的训练。你有过类似经验吗？ 　　菲利浦·斯顿：没有，因为那个程序是制表匠才有的。但我也要了解和认识每一个环节。 　　许戈辉：您不担心家族色彩或者您所说的精神会因管理或技术的需要而被削弱吗？ 　　菲利浦·斯顿：不，即使是家族生意，也需要聘请专才来管理质量和市场，家族本身不需要什么都做，而要依靠许多人的力量。我不认为这对家族事业是一种危险，反而认为百达翡丽有光明的前景。我确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会对精制的手表感兴趣，将其视为艺术品。我不太担心百达翡丽的未来，现在的问题是年轻学徒不够多。由于这是一项复杂的工艺，所以必须好好培训。我们有自己的制表学校，有两名教师执教，培训一些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成为合格的制表匠。培训完后我们希望吸收他们进公司，所以我们有义务去发掘和培训一批制表匠，以确保百达翡丽能够在该行业中持续发展下去。 　　手上戴的什么样的表，用电池的还是上发条的表，方的、圆的或是别的形状，黑的、白的还是别的颜色，当我们的生活已经离不开钟表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太多的选择。但对于菲利浦·斯顿而言，有些选择是举足轻重的。 　　许戈辉：20世纪70年代，数字式手表的迅速发展显然在制表业历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想您当时一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压力。那么到底是什么使您坚信百达翡丽一定要继续传统的机械制表呢？ 　　菲利浦·斯顿：当时瑞士人说机械表已经玩完了，我们应该只做石英表。当时我却相信机械表不会被淘汰，因为了解制表业的人们和那些喜欢钟表的人们，像收藏者，他们只欣赏机械表。对他们而言，表不仅是计时器，更是一件艺术品，他们希望自己手腕上戴的表是颇有价值的，如百达翡丽般美丽。所以当时我决定不去全面进军石英表和数字表，对于百达翡丽今后的路，我们决定继续投资在新型的机械装置上。现在说起来很容易，当时可算是个重大的决定。 　　许戈辉：您当时觉得这是一次冒险吗？ 　　菲利浦·斯顿：是的，因为人们都停止生产机械表了。不过我觉得这是不正确的，首先我们有售后服务的问题，要留住制表匠们，继续生产零件。这也许是一种冒险，不过结果还算不错。 　　百达翡丽的作品就像是文艺复兴时期多才多艺的人们一样，全方位地焕发着光彩，每一个细小的零件都经过手工打磨，每一个花纹都要经过艺术家们的挑剔。这个拥有600名员工的顶级表厂，每年生产的表不超过20000只，甚至部分手表只会制作一两只。当我们看到那些光彩夺目的线条，那些濒临失传的绘刻工艺，以及工作室里精密细腻的一切，谁都会明白，为什么它能够代表尊贵、永恒和完美。 　　许戈辉：您是如何在制表业中充分结合传统工艺和最新技术的呢？ 　　菲利浦·斯顿：这是百达翡丽的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一方面我们有最新的技术，用新的机器、电脑和数码信息手段来制造零件，以确保它们完美无缺；另一方面我们有精通传统工艺的制表匠，大约有180人，他们装配手表的方式依然跟日内瓦150年前的一样。正是这些使得百达翡丽独一无二。 　　许戈辉：我们也知道手表中的一些知名品牌，比如爱彼、江诗丹顿或者伯爵，那么百达翡丽的独特之处在哪里呢？ 　　菲利浦·斯顿：百达翡丽的独特在于我们是有悠久历史的制表家族，162年来从未间断过生产，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对制表业非常了解，我们自己生产所有的零部件，自己控制工序和把握质量，这也很重要。而且我们也花很多时间，把产品装饰得更好。此外，我们生产的机械表都有日内瓦的盖印，这也是很独特的地方。 　　秉承传统的精神，对菲利浦·斯顿而言绝不是因循守旧，而是历久弥新。因为市场不断要求钟表业创新，所以凭某些产品在行业内长期独占鳌头是越来越难。 　　1933年，百达翡丽制成了拥有24项功能的复杂计时器，在其后56年的时间里，一直独领风骚。1989年，拥有33项功能的新款推出，百达翡丽再次把竞争者远远抛在后面。在世纪之交，百达翡丽用天象图回归了最原始的计时概念，再次证明了自己卓越的实力。 　　许戈辉：现在的手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计时器了，它还有很多功能。这是不是您给顾客提供的附加价值？ 　　菲利浦·斯顿：是的，百达翡丽一直以制造复杂功能表而闻名。除了计时之外，它的万年历可以精确指出28、29、30或31天的月份。因为内部已经对4年的周期作了设定，所以我们可以做出十分复杂的表，有报时响铃，有分段式记忆器，有计时公式。在1989年百达翡丽150周年的时候，我们设计制造了世界上最复杂的表--CALIBRE 89，这是一款多功能表，有33种不同的功能。这是百达翡丽独一无二的产品，目前仍然是全球最复杂的表。 　　许戈辉：在百达翡丽150周年的时候，您产生了建造一个工厂和博物馆的想法。您能否告诉我建一个工厂的好处？我知道在此之前，那些工作坊是分散各地的。 　　菲利浦·斯顿：是的。我们有10个工作坊，分散在日内瓦各处，很不方便，在通讯方面也很不经济。所以我决定集中建设一个工厂，把所有人集中。这是一个重大决定，需要不少投资。但这也是确保百达翡丽未来发展的必要步骤。 　　许戈辉：您怎么看待博物馆的意义所在？ 　　菲利浦·斯顿：博物馆更是一个教育项目，我希望向公众展示钟表在近五个世纪以来的演化。我们不只是展示百达翡丽的表，而是真正地去为钟表溯源。这不是一个时间的博物馆，我们不是去讲光阴的流失，而是集中在钟表上。你可以在其中看到德国南部最早的表，那是1530年的；有一些的确是艺术珍品，在上面首次出现珐琅画，这技术最初被称?quot;珐琅"，17世纪中叶才有的；另一种更著名的工艺是中国早已有的景泰蓝。 　　通过这些表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最初的表是不准确的，没有分针，只有一根时针，之所以没有分针是因为表每天都有两三个小时的误差，直到物理学家、数学家华伦威克发现了摆钟或螺旋弹簧放在钟表里会增加其准确度之后，才有分针的出现。 　　在艺术方面也是如此，时代潮流往往可以从钟表的款式中直接地反映出来，比如说在艺术装饰时期的表就会色彩缤纷。表的艺术风格可以跟建筑物和艺术作品的风格相映衬，这是很有意思的。 　　许戈辉：钟表的基本功能是与时间有关的，在您眼中，时间意味着什么？ 　　菲利浦·斯顿：时间在我眼中也许是不能拥有的东西，我总在追随时间，如果能多有一些时间，生活就会更美好。我希望有一天，能有更多的时间给自己去爬山或者航海之类的。我想时间是非常重要的，而人们总在自己没时间的时候意识到它的重要。 　　许戈辉：记得百达翡丽有一句非常有名的缄言："你绝不要拥有一块百达翡丽，你最好是把它留给下一代。"您现在可是给您的儿孙留着不少表呢。您希望自己的儿孙们为这个家族事业做些什么呢？ 　　菲利浦·斯顿：我想最重要的是坚持我们的精神和理念，即百达翡丽制造真正精美的钟表。由于这一点的重要，我们也希望能确保百达翡丽由全球最好的销售商销售，所以必须与他们继续保持关系，甚至要进行更多的合作。购买百达翡丽的人们希望自己手腕上戴着世界上最好的表，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是我们的使命。我想这些就是家族新成员需要在未来学习的东西。 　　许戈辉：您认为将来的钟表业会是怎么样的？百达翡丽将来又会是什么样子？比如说50年后甚至百年后。 　　菲利浦·斯顿：我们不说太远的，50年还可以，之后就不知道了。钟表制造就像艺术画作一样，总需要有人不断画出更好的作品，也总需要有人对它们感兴趣。钟表制造业也是如此，人们对机械装置、精美艺术感兴趣，我相信总有人想要保留这个传统，我们会继续投资在精密钟表上，20年、50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尝不可。钟表业是人类思维或传统的一部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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