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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迁移”工作总得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胖子和三叔两家搬过去的生活必需品连“搬家公司”的一辆车都没装满。歪子把原来在狗场购置的大多数东西基本都免折价留在那里了，包括接待室里的那台大彩电和ＤＶＤ机，歪子说那些东西再折价也没多少钱，还不如陪送了胖子落个彻底的人情。 胖子一次性支付了260万现金。 歪子带走了自己的“老婆”和秘书兼司机老李，当然也带走了那辆“普桑”。临走前把三位饲养员老郭、小郭父子俩和老吴正式移交给了新主人胖子。 新上任的总管三叔十分认真地把所有房间的每一把钥匙都一一辨认确定无误后，同时还仔细检查了所有的水、电、锅炉、上下水等设施，最后向胖子汇报了查明的情况：所有设施都正常，只有本月的两部电话还没交费，但电表卡上还有861个字，应该能抵了话费；仓库还有45袋十公斤包装的“宝路”狗粮，其中成犬狗粮36袋，幼犬狗粮９袋，还有50斤包装的玉米面30袋，100斤包装的糙大米12袋；锅炉房里还存着大约４吨煤块。 三婶问水费的情况，三叔说这里用的是农业用水，每年只须交纳大约２０多元，可以忽略不记。 以搬过去的当日统计，成犬58只，藏獒幼犬６只，德牧幼犬15只，罗威拿幼犬８只，总共87只犬。所有成犬都完成了当年的疫苗注射，幼犬尚需陆续完成注射疫苗和驱虫。所有的记录都很详细，原来都由饲养员小郭负责记录。 胖子等人在饲养员的引领下查看了每一只犬，一时犬舍里狗叫声此起彼伏，狗儿们用难以遏制的愤怒的吼叫迎接着新的主人。 新来的主人们和原来的“老人儿”们简单地开了个“见面会”，大家一一做了自我介绍，总管三叔代表胖子向三位饲养员表示：只要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工资待遇不变，每月每人还领500元。 胖子揣摸着老饲养员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能否继续留在此工作”及“工资待遇有何变化”的问题，所以事先嘱咐三叔先把这事说明了。 16间新房原来的分配是这样的：办公室２间、接待室１间、卧室６间、餐厅１间、厨房１间、库房２间、饲养员休息室２间、还有１间未使用。 胖子稍微调整做了新的安排：办公室增加１间（他自己、三叔各用１间，会计和出纳合用１间）、卧室两家各用１间（其余４间备用），其它各间的使用暂维持现状。 所谓的“三个工作日”完成的移交工作实际上连一天都没用就全部结束了。曾在街道办事处工作过的三婶为此还故意问胖子懂不懂什么叫“工作日”，胖子回答当然懂了，他之所以和歪子那样约定就是为了显得“正规”，其实没任何意义。 两位“女将”用了大半天的工夫才把让她俩实在无法忍受的厨房和餐厅里里外外收拾利落了，并宣布从此以后由她俩全权接管了这一领域。老饲养员们也不是没眼力，主动把共用卫生间清刷得如同星级宾馆设施，为此赢得了新总管的大力表彰。 这个位于通州区梨园西南的狗场的确占据了天时、地利的优势，距离“狗市”（即通常所讲的梨园狗市）只有大约１公里，整个院落紧临一条刚完工的宽阔公路，可以很方便地由京沈高速路直接驶上通往市区的五环或四环路。 胖子对院落里的那个水泥砌成的30×８×４米的水池似乎非常感兴趣，那是歪子以前设计的一个鱼池，但一直未投放鱼苗，就当作了给狗洗澡用的“游泳池”。 胖子跟三叔商量要把这个宝贵的资源充分利用上，让他打听一下投放鱼苗或直接投放成鱼需要多少资金，饲料如何使用以及给鱼池送氧的设备如何购买、安装、使用。 三叔表示同意胖子的想法，并趁此机会第一次问了胖子那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你把250万都投进去了，还剩多少钱来维持现状？还有多少资金可以开发这个原计划以外的鱼池？” 胖子的回答很轻松：“您就先打听打听吧，不一定真干，再商量。钱的事儿我心里有数。” 三叔还不甘心，又问：“我说，这歪子的狗场原来不是都说挺火吗？怎么现在也没人来买狗了？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问题啊？” “噢，那是因为歪子从残了以后就对外声明不准备再干了，要留着狗等下家儿接手。大家都知道后也就不怎么来了。不是因为有什么别的问题，您不是也亲眼看到这里的情况了吗，很正常嘛。” “话儿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歪子把人都撅走了，咱接过来怎么再把人招回来啊？” “我早想好了，这周末咱就去狗市露露面儿，歪子答应也去，把咱介绍给那里的狗贩子们。他说只要他们知道已经有人接手了就会很快把消息传开的。对了，说到这儿我还得跟您砸实了一件事儿，估计很快就会再有人来买狗，您老就多受受累，平常多跟那仨老人儿接触接触，把狗的大致价格掌握个大概齐。我呢也多跑跑转转，再让歪子把这里的狗价都给个底儿，省得到时候咱们不知道跟人家怎么要价怎么还价。” “好的。好的。” ．．．．．．后来几天的情况果然像胖子他们预计得那样明显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周末在梨园狗市“亮相”之后，当天就有几拨人来这里挑选狗，并且顺利地以２万元的价格卖出了一只成年母德牧；紧接着几天又陆续卖出了两只成犬，５只幼犬，成交总额为７万５。 陆续来狗场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情不自禁喜上眉梢，胖子就更坚定了把鱼池搞起来的想法。 这几天卖狗的价格基本都是参考了歪子的意见，他告诉胖子这些价普遍都比以前的标准稍微降低了点，目的是为了把过去的老顾客吸引回来。胖子很赞成这个主意，后来看看也确实起到了预想的作用。 鱼池终于按胖子的设想搞好了，三叔的工作效率还真是不能小瞧，只用了两天就把鱼池掏干换了新水，投放了近３万元的草鱼、鲤鱼、罗非鱼（为了能马上使用投放的都是成鱼），还安装了送氧的汽泵。细心的三叔还在鱼池四周安装了十几个太阳伞。 胖子并没想申请增加钓鱼这个营业项目，他的设想就是让来狗场的人可以免费在这儿钓鱼，钓多少都按市场零售价买走。这一招很快也见了效，来钓鱼的人逐渐增多，大多数其实就是单纯来钓鱼的而根本就不买狗，为此三叔一再劝胖子应该实施“只有买狗的人才允许钓鱼”的规定，胖子听后连说“不必不必”，他告诉三叔在目前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人气儿”――先让他们敞开了钓，我不断从市场以批发价购买活鱼往里续着，你钓走的是鱼可都是销售价买去的，算经济帐咱们没亏。 会计和出纳两位女将本职工作少而又少，大多数时间都充任了兼职的“厨师”，给那些来玩的人做饭炒菜，饭菜的价格依然是稍微高出一点成本价，因此也很受大家的欢迎。逐渐地还出现了晚上在此留宿的客人，那几间没用的卧室也都利用上了。客人多半是一伙一伙结伴来的，钓完了鱼就在一起玩玩麻将或扑克牌，而这里每间房一夜才收30元。胖子在所有对外的卧室里都张贴了“严禁赌博嫖娼”的醒目标语，但跟客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是彼此都明白的。胖子的原则就是：你玩你的，我说我的，你关上门里面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吃饭喝酒我提供，不抬价不克扣，我挣的是辛苦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头半月结算结果是：刨掉所有支出还净赢利67，520元。 胖子那张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见了灿烂的苗头．．．．．． 最近这些日子，胖子很少再去想老凯的事了。不是故意不去想，也的确是忙的事情太多，顾不上了。歪子答应在头半月可以帮着他“过渡过渡”，以后就不会再管这里的任何事了，因此胖子十分珍惜这短暂的半个月，恨不能把歪子知道的那些经营高招都挖出来。 这半个月只有胖子一次也没回四合院自己的家。 饲养员老郭这天曾找过三叔，说自己要在麦收的时候回河北张家口老家一周，算是提前打好招呼把假给安排了。英子知道后随口问了句“人手不够怎么办”，三叔说自己辛苦辛苦顶上一周。 胖子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到了晚上英子在枕边儿的话却让他有所警惕了――英子的意思是这仨饲养员都是外地农村的，麦收季节家里都需要人，老郭自己回去还不会对狗场有太大影响，可是等到了春节他们可是一般都要回家团圆的。三个饲养员都走了，别说是一周，就是一天也是大问题。从人之常情来讲，咱们不可能不让人家回去过年，这些事一定要事先考虑好并做好安排才行。 胖子觉得很有道理，就打电话给歪子，想问问歪子以前是怎么处理类似问题的，不料歪子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了。 英子试探性地问胖子：“这仨老人儿可都是歪子以前接收的，咱都不知根知低儿，你没想过应该逐渐换几个咱托底的人吗？” 胖子斜了她一眼：“我怎么没想过？可你让我现在马上就再找人也不实际啊。又没有农村的亲戚，慢慢再说吧。” “那我从我们老家给找几个人行不行？” “你不是一直说你们老家没什么亲戚了吗？找谁啊？” “我爹妈不在了不等于连个远房亲戚都没有啊，我还有好几个大爷和叔呢，孩子都不小了，在别的地方打工还不如找几个到咱这儿呢，至少是自己人，用着保险啊。” 胖子半天没说话，最后憋出一句让英子差点没气晕了的话：“这年头谁是自己人？除了爹妈再就是自个儿！踏实睡吧，你就甭操那心了。” 狗场的情况看似发展顺利，但眼下的“利好”局面并没让胖子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自从第一次买了那小狗“儿子”之后，他就再也没享受到相对长一点时间的平静，因此目前的安定反而让他觉着有某种看不清的障碍就好像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第二天，胖子再给歪子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就去了歪子家，见里面有几个陌生的人正在丈量着院子里的尺寸。胖子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一打听，才知道歪子前天已经把着幢小楼卖出去了。 歪子不辞而别一转眼失去了踪影使胖子内心又变得有些不安了．．．．．． 当天中午又出了一件事让胖子实在左右为难—— 来了三位买狗的客人，听口音是西北的，直接就点名要买德牧种公阿迪。歪子曾告诉过胖子，不到万不得已想彻底不干了的地步，给多少钱都不能把阿迪那只“当家狗”卖掉。所以胖子非常客气地表示了不能出售的意思，但是对方拿出了一种不买到就誓不罢休的劲头，一而再地纠缠，把价格逐步提到了50万。胖子坚持不为所动，脸色也不好看了。对方见实在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商量着要离开了，走的时候其中一人不阴不阳地给胖子留了一句话：“50万都不卖，你可别后悔啊。” 按说这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心里有事儿的胖子听了就别扭大啦，嘴上还不好反驳人家。整个一下午他都在暗自琢磨对方是不是真要干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让胖子也不舒服，那就是下午那日本老板又带着翻译村上来了。因为有过以前的交易，所以胖子破例带着日本老板把整个狗舍都转了一圈。人家最后通过村上表达了自己的感观：你这里所有的狗加在一起都不如卖给他的那两只小狗值钱！ 日本老板没再问跟小狗有关的任何问题，不疼不痒地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胖子当然不舒服了！日本老板言外之意还是说他自己有眼力买到了好狗，潜台词无非就是讽刺胖子没眼力收购了一大堆“烂”狗。胖子心想：你那是嫉妒！刚才还有人要花50万买我一只狗呢！ 当晚胖子召开了一个全体工作人员紧急会议，让大家最近加强安全管理，每晚安排一名饲养员到狗舍里面值班（每人每班次补贴值班费１０元）。其他人员也要保持高度警惕性，尤其是在夜间要注意狗舍那边的动静。他把白天那几个西北人要买阿迪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饲养员小郭听了有点不以为然，建议不必太担心，只要晚上把两只罗威拿犬散放在狗舍就可以放心睡觉了。胖子没采纳他的建议，说先试着执行一月值夜班制度，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做改变。 胖子内心也希望是自己多疑了，他更不愿意在大家面前流露出惊慌的神态，所以在散会前还简单地总结了这半个月的工作成绩，表示要考虑为大家发点奖金以资鼓励。 然而，后面接连发生的事实表明胖子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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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5 2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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